方若婳的笑容隐隐带了不安,不知为什么,华无缺说他要取得*名的时候,方若婳的心好像忽然被抽掉了什么一样,有一些失落,却又不知这份失落的根源。
将衣服晒好,方若婳推开门,一个人立在屋子中间,方若婳呆若木鸡,愣在那里进不得出不得。简陋的屋子似乎盛不下那人的光彩,他让人想到一个词:蓬荜生辉。
但方若婳只感到了恐惧!
翁良俊手里拿着方若婳逗弄邻居交给她看管的孩子时用的木偶人,见了她,咧嘴一笑。方若婳哑声道:“你,你怎么知道……”
翁良俊好笑:“你是问我怎么知道你还活着还是怎么知道你在这里?你身上带着我的东西,我自然是知道你在哪里的。”方若婳搜肠刮肚也想不出身上什么地方有他什么东西,她可不知道华璞瑜随手给的手链是这个恶魔的东西。
“你在那里做什么?这是你家,你还客气不成?”
方若婳蓦地红了脸,忙带上房门,乡亲们要是看见她家里有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可就糟糕了,要往卧室里去,还未反应过来就落入了翁良俊的手里,翁良俊抓住她的手,按在胸口,戏谑道:“怎么样,私奔好玩吗?想不到华璞瑜给我来了这手,倒是小看他了!我本来还想让你们这对奸夫那啥游街示众的!”
方若婳奋力挣开,怒道:“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既然是我欠你的,你有什么怨气就冲我来!”
翁良俊满腔的酸意,眼中喷火,手中微动又抓了她的手,方若婳明明看着,却怎么也躲不掉,手腕被他握得都快碎掉了,方若婳疼的方汗直流,“放手,你干什么!”
翁良俊怒极反笑:“嘿嘿,你这样值得吗?他要死也要拉你一起,让你陷入和他一样困难的境地才甘心,你呢,却是什么都要自己抗着,你以为你这个弱女子能做什么?为什么要替他承担?
你以为他真心爱你么?一个为了自己连兄弟都不要的男人,一个贪图人间虚假的荣华富贵连天宫都不愿住的俗人,你为什么要一而再地选择他?为什么不是我……我一百年,一千年地守着你,为什么不是我……”
翁良俊嘻嘻而笑,却是落了泪,也不知道是笑还是哭,紧紧地抱住她,紧得方若婳都快喘不过气来,看到他疯狂的眼中压抑不住的苦痛,方若婳的心颤栗了,原来她曾经这样地伤害过一个人么?
翁良俊修长的手指勾绕着她几缕如丝的秀发,泪光里重新点燃疯狂,“什么守护天地阴阳相谐的母星,天上的女神都不能私自婚配,更不用说私爱人类,凭什么你有这样的特权?
我听说你在炎帝面前立誓,若此生再不能与他厮守,便重返天宫,安心当你的神仙,嘿嘿,你这个愚蠢的样子,我还真下不了手杀你,我就助你一臂之力吧!没了你的水精宫我都不稀罕破坏!”
“你到底在说什么……你想怎么样?”
“嘿,帮你重返天庭啊,到时候你就明白你现在所做的一切是多么的愚不可及!你放心,我决定改变策略,不会再折磨你们了,我要你后悔爱上那个恶心的人类!”
方若婳微笑道:“你会失望的!”
翁良俊方笑道:“好,我们等着瞧!”
门外传来邻居大妈的声音:“若婳你在吗?我要出门。你帮我看一下小青子。”边说边推门进来,翁良俊在那一霎那消失的干干净净。
方若婳闷闷不乐,坐在那里不知想些什么,眼神漂移,手里有一下没一下地缝补,华无缺奇道:“若婳。”
方若婳受惊颤了一下,绣针刺进了鲜嫩的指腹,鲜血如珠,华无缺皱眉,忙拉过她的手指,在唇间轻吮,责怪道:“你怎么一心两用?”
方若婳歉然一笑,华无缺看她的手指不再冒血,笑道:“这是四弟教我的,我划破了皮他都着急得不得了,每次都这样帮我止血,这是第一次试用。”
方若婳满心甜蜜地握住了受伤的指头,华无缺问道:“你怎么了,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
方若婳的眼睛黯淡下来,忧道:“虽然我希望和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但我们还是早点离开吧。”
华无缺奇道:“为什么?我们来此还不到半个月,你不想和你的乡亲多住几天?”
方若婳面色微白,摇头道:“我自然希望的,但是……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华无缺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方若婳一惊,随即不由自主地摇头,华无缺正要说什么,门外忽然传来呼唤方若婳的声音,是瓯念,瓯念唤道:“夫人,夫人……”
两人行出门来,瓯念长揖到地,方若婳喜道:“瓯念!好久不见,那夜后再不见你,我时常担心你!你的伤重么?”
瓯念忙后退一步,他可怕她身上的守护之术,强笑道:“还好,瓯念是鬼差,只要形未散就死不了,但是也在地府养了好久,出来才知道夫人和三公子不在府上了。”
说罢担忧地看着华无缺,“三公子,你出来了可怎么好?如今阴气大盛,你不在华府……”话未完却蓦地捂嘴,他还是那样,口没遮拦,说一半才恍然大悟,害得别人瞎猜想。
虽知道就是问他他也不会再说了的,华无缺还是笑问道:“我不在华府又如何?”
瓯念双手乱摇,“不,不,没有什么……”
华无缺没有再问,只是微微一笑,不在意道:“瓯念,你怎么老叫若婳夫人?”
瓯念正嘘了一口气,心头松动,一听此言,马上接口道:“啊,那是因为夫人的前世是……”
方若婳忙打断他的话:“瓯念,你今日来是特地来看我们的,还是来抓死魂的?”
“自然是来看夫人和三公子的,夫人放心,此处是养育夫人的福地,必将人寿年丰百年之久,不在话下。”
方若婳喜道:“是么,那就好。”
瓯念又道:“三公子出来了也好,公子的体质本也和一般人无异,只是太敏感了些,现在出了那极阴之地,就算是粗茶淡饭,身子也会强健起来的。”
聊了几句,瓯念赶着去收死灵,便着急去了,华无缺一话不言便往对门去。方若婳忙道:“华无缺,你生气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