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博延忍笑道:“它却是公的了。”
方若婳失笑。“好啊。你又捉弄我。”
“这回是你自己钻的套子。可不赖我。”
“不赖你赖哪个。”
方若婳凑过去。在他肩上轻敲了几下。
“什么怎么办?”明知方若婳的意思,美度娘故意落后几步,左顾右盼起来,见一只小白猫突然从街对面的柳树下溜出来,正摇摇摆摆地走向自己这边,样子娇慵而可爱,惹得她童心大发,竟蹲下身去招它:“猫咪过来,过来……”
“我自然不相信,我三弟不会做那样的事!”
华无缺却道:“大哥,但他们说我私去丫鬟的房间却是确有其事,我也不想分辩什么,我的确喜欢方若婳这丫头,你就派她来伺候我吧。”
绮梦一震,脑子嗡嗡作响,他竟然当众说他喜欢方若婳那丫头!他真的喜欢那丫头!随即气恼:她除了长的美还有什么好处?为什么三公子对她念念不忘?
华无缺沉声道:“快去!”带着某些威胁的味道,秦俊风无奈,只好应命而去。等人来了,他和方若婳逃走的先机已失,能不能在萧博裕发现前逃出去就难说了。
严捕头先秦俊风一步来到此处,见了华无缺,奇道:“华公子怎么也在?”
华无缺方方道:“方若婳随方夫人到此,被贼人一并捉去了!”
方今雨要出家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晓,方若婳被张老夫人留在府中好几天却是人尽皆知的,一听有方若婳的事,忙吩咐道:“快到节度使大人的府上告诉老夫人!”那人忙应声而去。
方夫人看着华无缺,方笑道:“华公子倒会做人!”
谷蕊公主看起来如往日并无不同,她不善言辞,从前也只有和她母亲话语多些。赵王妃自是一番驾轻就熟的女主人姿态,款待得她处处周到。
谷蕊公主有些微的局促,坐了和方若婳他们说话,只是闲谈,好像她来的唯一目的就是如此。互相的问候就花去很久,全是废话。好在赵王妃很会找话题,不愁冷场。
她的女儿的失踪于他而言却成了好事,怎么不叫她心里不平?华无缺没有理她。秦俊风带来好些人随后赶到,将伤者死者抬了回去。庵里那三个尼姑自方府的人寻来了以后就被赶到一个小偏房里去,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概不知,这时也被严捕头的人捉了出来,带到城里去做个证词。
方若婳硬起心肠回答:“现在你见到了。”可是方若婳的心肠还不够硬。不能对他直接说:“你走吧。”
晴婉替方若婳说:“李二郎。十三娘该歇息了。”
“哦……好、好。”他魂不守舍地回答。眼睛并不在看方若婳。他直盯盯地看着坐榻。直起身。眼看要下坐榻。忽然又坐回来。
“十三娘。”他下定了决心的。“如果我说。请你和我一起。。”
“二郎。你真是喝高了。”方若婳轻笑。“。。小心酒后失言。”
“为什么。”
不多时就就走得干净,留下来照应此处的捕快请华无缺和他们一同回去,华无缺可是萧博裕身边的红人,再出点什么事,他们这些人的脑袋就不够掉的了。华无缺道:“你们先走吧。”那捕快还要说什么,看华无缺面色凝重,便不敢多口了。等人都走光了,秦俊风上前压低声音道:“公子,现在可如何是好?”
别的少年十五岁的时候还和父母亲撒娇,他却找到了舅舅裘明煦,要舅舅带着他,给他一份事做。少年梦还没有做完就在官场上打滚,他是节度使的外甥,别人自然卖他三分面子,背地里推搪阻挠,黑心使坏不在话下,混到今天的地位人人只见得风光无限,谁知道其中的凄寒呢?
萧博裕已经八年没有和方今雨好好说过话了,连正眼都不瞧她一瞧,据说他从不沾青楼女子,但他的床第间从来不缺女人,名门闺秀,小家碧玉,在他看来和娼妓也是无异!
可怜方今雨还念着她的萧哥哥的好处不肯忘怀,还幻想着自己是那个拉着萧哥哥的衣袖玩耍的小女孩,还想着那小时候的誓言,非君不嫁呢!如今方理群是进退为难,萧飞扬倒是满意今雨当他的儿媳妇,但是依萧博裕的性子,今雨嫁过去哪里还有幸福可言?
听萧飞扬说,萧博裕怎么也不肯成亲,方理群倒希望他拖的越久越好,等今雨再大一点,借口说等不了了嫁了出去倒是天大的好事,只是今雨这孩子看起来温柔平和,却是倔强的很,一门心思认准是嫁萧博裕了,要她另嫁他人,只怕她想不过弯来。
现在也无法可想,只好走一步是一步了。
仔细想想其实貌美也算是了不得的大事,试问哪个男人不喜欢貌美的女子?若真有说不喜的,只怕是自惭形秽般配不起看不住吧……绮梦眼眶湿润,却是流不出眼泪,只是愤愤然。
华璞瑜道:“再说吧,你也十八了,是该娶妻了,有妻子给你打点,到时候你爱要哪个伺候就要哪个,我不管你。”
华无缺有了妻子,什么流言都站不住脚了,就是真有丫鬟要勾引他,他若喜欢就收为妾侍,也没人能说什么。
华无缺听罢愣了一愣,道:“我早说过此生不娶,大哥怎么又重提旧事!”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小时候的营生,还提它做什么?”
华无缺方笑道:“大哥要真是这样想,还不如先给自己操办了!大哥心里又岂是不明?我们华家被生生困在这活棺材里永无出头之日!传续香火的事就拜托大哥了,三弟我可不愿意自己的后代如我一般在这个鬼地方,生不得死不得!”
华弘骅惊慌地看了一脸铁青的华璞瑜一眼,忙拉了拉华无缺的衣角,低声道:“三哥……”华璞瑜怒道:“你说什么,大逆不道!”
夕阳远远地悬在天际。失却了白日的明耀和灼热。像颗硕大的鸡蛋黄。风里面掺杂着人声。可是那样遥远。方若婳心里想着该回去了。然而贪恋这样的安静。又舍不得开口。
闵博延问:“若婳。你在想什么。”
方若婳回头看看那马。随口道:“我在想。你年轻的时候。马一定骑得更好。”
“那是自然。”闵博延笑道。顿了顿。忽又问:“你想不想自己骑一圈。”
方若婳当然想。却又有点紧张。“方若婳行吗。”
闵博延看了方若婳的神情。大笑。“刚才的本事哪里去了。想也没想就要一个人上马。现在有人护着你还要害怕。”
方若婳嘴硬地说:“哪里害怕。我骑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