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无缺只是长的好看了些,人又冷又傲,哪来的优点了还。真不知道这些女人是怎么想的。
突然想起苏云,方若婳冷笑一声。
小小宰相之女就敢跟我玩?让我和华无缺吵架的帐,待本郡主回了宫再跟你算。
付向看这方若婳这样的笑容,突然感觉一丝冷风吹过。
“霜影干的好。”
摸了摸霜影的头,方若婳跳上马车。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那个那谁倒底是谁,为何要把她的若婳伤成这样,如果让他找到那个那谁一定杀了他。和泽跟若婳从小一起长大,他一定知道那个那谁是谁。
鹏鹍和和泽见任高翰一直不说话也不敢开口。任高翰转过脸看了一眼鹏鹍,然后看着和泽问到:“和泽,若婳嘴里的那谁是谁?”
和泽见任高翰终于说话了,松了口气,可是他的问题他真的回答不了:“如果我说我也不知道那谁是谁你信吗?”
方若婳朝她走过去,“为什么我就不能来呢?我喜欢到你这里来,就来了呗。”
她看着方若婳,有些意外,“你从前不是这样的性子,自从你那一回落水醒来,是变了些,可我倒不知你几时又变成了这样。”
方若婳站定,和她一步之遥,月光如水,彼此的神情都看得很清楚。方若婳说:“我以前也不知道你是这样的性子,咱们可算扯平了罢。”
方代玉怔了会,微微地笑笑。
方若婳知道,她还未确信方若婳的来意,方若婳不想兜什么圈子,直截了当地告诉她:“你方才跟父皇说的那番话,一直是我心里想的,只我却没你的勇气说出来。我……我好生佩服你——我来就是同你说这句话。”
方若婳笑,“也许我出门就告诉了至尊和皇后。”
闵博延淡淡地说:“你以为我的心思,他们就一点不知道?——连你都看出来了。”
方若婳怔住。想起佟佳皇后微光闪动的眼眸,仿佛直入人心。方若婳问自己,他们真的会丝毫不觉察儿子们的心思吗?
“可是……”
“至尊和皇后有废立之意,乃因我的功绩才华人品在兄弟之中,都是第一。至尊为天下百姓择一贤君想,皇太子自然该是我。”
“谁让你来的呀?”方若婳笑。再不笑也忍不住了。
她诧异,这问题前天方若婳刚问过。她又重复了一遍老管事婆婆的名字。
方若婳看着她,慢慢地舀一勺粥放进嘴里,慢慢地咽下去。“玉枝儿,”方若婳叫她的名字,“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步婆婆可没有那个胆量教你这么对方若婳。”
愉倪沉默。
方若婳命车停下来。吩咐将宝宝抱到乳娘车上去。
现在只剩下方若婳他们两人。方若婳接着问:“他待你不好。”
愉倪保持着她的微笑。像礼仪小姐一样规范。看上去却说不出的凄凉。
“他怎么敢。”她回答。
当然。他怎么敢。
“那是……什么事。”
“我也不知。”
她这样说话。简直让人急死。
玉枝儿也笑,“十三娘,说什么呢?我倒听不懂了。”比方若婳想得镇定。
方若婳盯着她的眼睛,“你难道不怕将来我较真?”方若婳说。
她终究被方若婳盯得坚持不住,目光闪避了一下,“十三娘要较什么真?”
若说在这后宫里,方若婳的道行肯定算浅的,但那得分跟谁比,到底方若婳混爬的日子也比她多得多了。眼见着她距离兵败如山倒只有一线间隔,方若婳又觉得不忍心,只是转念一想,这一关不攻下来,往后麻烦事就多了。
他真是自负已极,连丝毫的掩饰之意都没有。
“可是……”方若婳使劲梳理着头绪,“可是太子他也没有什么过错。”
“大哥是庸庸之辈。”他语气淡然,只是方述事实,“自古长幼有序,太子若没有过错,又怎么能够行废立?”
少年道:“人类真是脆弱,这样就要死要活了?”
方若婳重伤不醒,虽是忌惮周翰墨的吩咐,但华无缺不能没有人照料,一个伤者躺在那里也得有人送汤送水,就派了小雅前来暂时打点。夜色已深,玉兔高升,淡淡的月光透过桂树和窗格,打在方若婳身上,床边一盏微火如豆。小雅转头看看月色,轻声道:“三公子,你去睡吧,我来守着方若婳。”
所以欲加之罪。他说得真是直白,直白得叫方若婳心惊。
方若婳问:“你都告诉了我,真的不怕我再说出去?”
“随便你。”他将一只手收回来,垫在脑后,换作吴语笑道:“我老早说过,我已经疯掉了。”
他永远笃定,仿佛将一切都掌握在手。
方若婳一口气把话说完,顿时觉得胸口轻松了许多。
其实,以前方若婳在办公室里当然也少不了虚与委蛇,但总算还有坦直的时候,自从掉到这里,披上了这身春安国公主的衣裳,似乎就只剩下了虚与委蛇。如今,又找回了那种真实的感觉,果然畅快无比。
方代玉一瞬不瞬地盯着方若婳瞧,许久,忽然拉起方若婳的手,“来!”便拽着方若婳进了屋里。
宫女端了茶来,方代玉却挥手道:“不用。”又对方若婳说:“咱们喝酒,如何?”
任高翰听到和泽这么回答他终于肯定自己心里的答案,一定是鹏鹍。任高翰看向鹏鹍,那样的眼神鹏鹍从未见过,让经过大风大浪的鹏鹍也不寒而栗,鹏鹍忙解释到:“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们认识这么多年,你不了解我吗?”
任高翰淡淡的说着:“了解你?我何曾了解你!你昨夜不一样抱着郤寒珊翻云覆雨吗?”
“我那是喝多了,我向你发誓,我真不是方若婳嘴里的那谁。”
“够了,我不想追究了。”然后眼神落在熟睡的脸上。“我只要若婳以后快快乐乐的,再也不要她记着那个那谁。”任高翰把手伸进怀里掏出一个瓶子。
鹏鹍忙夺过瓶子:“你要干什么?”
“还给我,我要让若婳痛苦的记忆全部消失。”
你若是爱在外面吹冷风就吹吧。被那丫头吵了半天,都困了。
华无缺看着方若婳没事儿人一样的回了马车里,剑眉一挑。
不理他?
早知道就该借着李香芸气气她。现在可倒好,让他自己在外面吹风。
策马回到马车旁,没等下马,就感觉四周的气息有些微的变化。
天已经黑了,若是靠看,绝对只是一片密林,什么都没有。可那杀机是隐藏不住的,即便你隐藏的再好,杀机一露,必定会被发觉。
付向等人也感觉到了,望向华无缺,见主子微微摇了摇头,便装做没事一般继续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