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危险了。
这女人是什么人。
方若婳正抓着一只螃蟹腿吃的满手是油就听到门外来人通报。
“罗薰公主到。”
除了她和夏亦平,所有人都行了礼。
“亦平你回来了。你是什么人?见了本公主为什么不行礼?”
一见坐在夏亦平旁边吃的正香的方若婳,那女子带着笑的脸利马就拉了下来。
一袭鹅黄色碎花长裙,长发用金钗盘起,尖尖的脸,带着双眼皮的大眼睛看着方若婳,眼里满是怒意。
“你说我么。”
方若婳咽下口中的蟹腿肉,喝了一口水,左右看了半天。
“大胆!”
这下方若婳倒是有些不满了。
什么毛病?
怎么大官小官都喜欢说这两个字。
“说的就是你。你是什么人?”
“哦,我叫方若婳。”
“我在问你话。”
夏罗薰走到方若婳身边鄙夷的看着眼前这个吃相难看到了极点的女子。
“你问我什么了?亦平府上厨子做的螃蟹太好吃了,改天厨子借我用用。”
说着,方若婳又抓起一只蟹腿。
夏亦平也不说话,笑着看着方若婳。
“你!来人,把这不懂礼数的臭丫头关进大牢。”
夏罗薰气的直跺脚。
即便是皇上也没这么跟她说过话,这女人,这女人简直太不拿自己当回事了。
“罗薰。”夏亦平淡淡开口。
“你要把我安王府未来的女主人气跑么?”
“谁要做你这破房子的女主人。臭美。”
方若婳叹口气,“皇后都告诉我了。”
“那么你……在意吗?”他问。
“我不知道。”方若婳说,过一会儿否认,“不,我不怎么在意。”
是真的,方若婳惊奇地发现,方若婳居然真的不怎么在意。
方若婳好似彻底堕落成这个时代的女人了。
“我本来希望是你,真的。”他重重地叹气。
方若婳抱他紧一点,“没关系。”真的很傻,但是他说这样一句话,方若婳仅存的一点委屈就烟消云散。
过一会,方若婳又说:“博延,我觉得不是赵王妃。”
他当然明白方若婳的意思,叹口气说:“是。那日我急痛攻心,一时没有想明白。”
方若婳没有再问会是谁。总不外那几个人,知道了又有什么意思。
很快东宫上上下下就明晰方若婳的地位,这不消任何人开口,在皇宫生存,这几乎是一种必须的敏感。
“能容她这样一直快乐下去的人。”方若婳毫不犹豫地回答。
从没有一件事。在方若婳心里能够这样明确。贫穷富贵都不要紧。方若婳只希望宝宝快乐。一辈子快乐。也许这是做母亲的奢望。但方若婳会尽方若婳一切的能力去实现。
依童应声而去,方若婳见他忙也就没再问下去,他留给她的背影总是匆匆忙忙的,方若婳觉得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的看过他了。他总是忙,总是有太多不足为女人道也的情由,他的事从来不告诉她。虽然现在的生活比他们在她的家乡时富足得多,但是方若婳还是怀念那段时光,那个时候他没有那么多的秘密,他们坦诚相待,便是不见面,心也是在一起的,丝毫不觉得遥远,而如今……
方若婳心头忽然盘旋两句:忽见陌头杨柳色,悔教夫婿觅封侯……不错,正是如此,悔教夫婿觅封侯,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方若婳默念道:华无缺,你总说定要有一番的功名方娶我为妻,不让我受委屈,却怎知那非我心头所爱?
贺光远来时已是二更时分,粮店早空无一人,只有华无缺凝眉在灯下看账目,见了他,叹道:“陈总管怎么来得这般晚?”
贺光远作了一揖,道:“萧公子酉时才放小人出来,回家洗干净了才敢来见公子!”
“萧公子也派人问了你其中的缘故?”
方才他们在山石之后,华无缺等并没有看到,只听一声痛呼,赶过来时只见宁轻尘的剑断在一旁,宁轻尘握着手泪眼汪汪的在那里。
飞月忙上前扶住了宁轻尘,慌道:“小姐,你怎么了?伤到了哪里!”未等宁轻尘回答便骂秦俊风:“你怎么欺负我家小姐!”
宁轻尘忍痛道:“不关秦公子的事,是我不自量力!”
“不能再假装从外地运来么?”
“如今处处缺粮,粮食刚从地里起出来就被人抢购一空,哪里还有进粮的地方?这货物进出莫不要过萧公子的眼睛,如何瞒的过去?就是要转卖外地,咱们韦氏的生意向来是有进无出的,萧公子定要奇怪。”这下他可算看出点玄机来,原本以为萧博裕如此大力的帮助华无缺是因为华无缺是他的旧友,坐了几天的牢终于把脑子给坐活泛了。
愉倪叹息。“十三娘。你知道吗。方若婳好生羡慕宝宝。”
方若婳留神盯了她一眼。她神情很平静。可说出来的话又不像寻常的感慨。方若婳有所指地回答:“天下所有为人母的。对儿女的心都是一样的。”
“我知道。”她浅笑。“皇后也是这般疼我。”
她在背后。称呼她母亲“皇后”。连方若婳都替她们母女悲哀。
方若婳不晓得怎么给她解释。爱的方式会有很多种。她母亲的方式只不过与方若婳不同而已。
“十三娘。曾经有一段时间。方若婳因为皇后的关系。并不喜欢你。我觉得皇后之所以不快活。全是因为你的缘故。”
赵王妃与方若婳,保持着“相敬如宾”的关系。
她时常请方若婳一道去喝茶,说来因为都是南方人,方若婳他们于此道颇有共同语言。她于书画也有造诣,更不愁没有话题。何况后宫从来不缺无伤大雅的传闻和八卦。若非方若婳他们之间共享着一个男人,也许方若婳他们真的会成朋友。
方若婳看得出来,至少眼下,她绝无与方若婳交恶的意思。ok,方若婳也没有。
是,方若婳是对闵博延每月里一半日子住在赵王妃的丽正殿介意,方若婳做不到视若无睹,但是,方若婳记得他说过的那一句话“臣此生已注定负阿赵,臣不能再负若婳。”
他赌上皇太子之位,说这句话。
方若婳边吃边说,夏罗薰气的直发抖。
两年前她遇见了夏亦平,便一见钟情,皇帝哥哥也说要亲自为他们两个主婚。这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野丫头一付要上天的样子,竟然还说安王府破。
夏亦平伸出手搂上方若婳的脖子。
“我再盖栋更好的府邸给你。”
“夏亦平是我的。”夏罗薰压住心里的怒气,看着夏亦平缓缓的说。
方若婳也不理她,拿出锦帕擦擦手,又开始啃骨头。那吃相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要多搞笑有多搞笑。
“罗薰,玩够了就回去吧,你的皇帝哥哥会着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