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怎还不歇息。」
「你急匆匆的出去,又回来这么晚,可是出了什么事。」
楚之南揽着楚夫人走向床榻,轻声道:「是出了些事,明儿再同夫人说,先歇息吧。」
夫人胆小,大半夜说那血腥的,怕是能吓得一夜睡不着。
而次日,当楚夫人知道发生了命案后还是吓得不轻,楚之南还特意让厨房煮了安神汤送来。
这事儿府里的几位主子很快便都知晓了。
楚婈彼时正要去瞧傅珩。
姑娘脸色发白,眼里泛着水光,脚步还略显慌乱。
傅珩顿了顿,这是被吓着了?
果然,只见楚婈坐在床边的矮凳上,身体微微向前倾,小声道。
「昭河发生命案,府尹大人被人杀死了。」
声音微颤,惊慌如兔,瞧着格外惹人怜惜。
傅珩不动声色的将身子往外挪了挪。
「别怕。」
楚婈本是存了试探之心,却没想他竟是这般反应,顿时就愣了楞。
她昨日回去细想后,总觉得他这失忆来的太蹊跷。
昨日她刚进屋那会儿他看她的眼神,可不像是一个失忆的人该有的眼神。
而楚婈这模样落在傅珩眼里,便以为是真的吓狠了。
「定是那府尹大人做了不该做的事,才有了此劫,姑娘心善,自不会遇上这等事。」
「所以不必害怕。」
楚婈眼中水光潋滟,沉默片刻后轻轻点了点头。
她垂首望着交叠在腿上纤细干净的手指,她心善么。
那王良可是求了她许久她都没有心软呢,不仅如此,她还挑断了他的手筋脚筋,冷眼看着他绝望的在地上蠕动的样子。
就像当年,他们一家三口被逼至悬崖,母亲抱着她,那般的绝望,无助,悲恸。
「我应当是会些武功,虽眼下还不知功力如何,但定会尽全力保护姑娘。」
傅珩不是个会安抚人的人,但见面前的人那般害怕,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楚婈心中翻腾的燥意在这句话后突然平息了下来。
她抬头看着傅珩,抿唇一笑。
似是在说,你如今连床都下不了,还怎么保护人。
傅珩一滞,她这是在嫌弃他。
第一次被人嫌弃的摄政王,肉眼可见的不开心了。
「好,我等你保护我。」
摄政王刚板起来的脸顷刻间又柔和了下来。
「嗯。」
接下来两人便相对无言,一种古怪的气氛萦绕在屋内。
好半晌,楚婈才又开了口。
「我叫楚婈。」
声音又软又柔,听的人酥酥麻麻的。
傅珩手指动了动,压下心里那股躁动。
「你可有想起你叫什么。」
傅珩皱了皱眉,好半晌后故作沉思道:「昨夜梦里,好似有人叫我梦洲。」
楚婈跟着轻轻念了一遍:「梦洲,原梦洲。」
「很好听的名字。」
就是不知道真假。
她又不能跑到他的梦里去看,是不是真有人这么叫过他。
傅珩轻轻嗯了声。
他也觉得好听,可那人偏不喜欢。
说什么像个姑娘家的名字。
楚婈并未在傅珩处久留,只小坐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她前脚刚走,楚之南后脚便来了。
原早就该来瞧瞧了,奈何事多才拖到了今日。
待见到傅珩时,楚之南当场愣住。
傅珩心中一跳,莫非是认出他了。
然,正当他沉着脸思索对策时,却见楚之南嗤笑了声,没好气道。
「我就说呢,这丫头怎么会一声不吭的救了个人回来。」
「合着是瞧你长得好。」
傅珩:「...」
他...应该感谢自己长得好?
作者有话说:
亲妈:那可不,要不是你长得好,咱婈婈能让你以身相许?
第11章 故人遗言
楚之南似对傅珩很感兴趣,扯着人闲聊了足足一个时辰。
傅珩觉得,这是他有生以来最有耐心的一次。
今儿一个时辰说的话比他过去一月加起来还多。
待楚之南离开后,傅珩默默饮了两杯茶。
未来的岳父大人,自是与旁人不一样,第一次见面不能失了礼数。
摄政王如是想。
倒是楚婈得知后,特意去见了楚之南.
「虽说人是失忆了,但骨子里与生俱来的东西是不会变的。」
楚之南意味深长道。
「这位原公子不光生的好,气度也非常人可比,得知我乃一城府尹,言语间也丝毫不显拘束,反而……反而隐隐透着一股上位者的尊贵从容之气。」
楚婈眼神微闪。
那人无形中透露出的气场她自然也察觉到了。
这种浑然天成的贵气不是小门小户能养出来的,可如今朝廷显贵与各大世家中,并没有原这个姓。
这也是她对他的身份始终存疑的地方。
「父亲都与他聊了什么。」
楚之南却并未回答,而是瞥向楚婈,眼里闪过一丝不明的意味。
「婈儿先告诉父亲,这人是从哪儿捡回来的?」
楚婈垂眸,抿了抿唇颇有些委屈道。
「就是婈儿从行山寺回来的路上救下的呀,父亲可是不相信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