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冥上次与李天师交手后,就应该有所察觉,或者也可能更早。
他继续留在上京,也是她的意思。
清云公主嫁给莫庭后,以容夜对她的偏执,肯定不会坐以待毙。
以前以为他是杀君弑父,现在就是谋权篡位,杀一个与他毫无关系的人。
那么他的手段,如何残忍暴戾,如何不顾情面都能说得通了。
不知是不是脑中突然装太多事情,还是酒的作用,一阵困意袭来。
容湛瞅着她渐渐睡去,出神片刻后,他披上厚重的外袍,轻手轻脚地踏出房间。
寒风扑面而来,他将衣襟稍微拢紧,夙远从暗夜中现身,朝他躬身行礼:“王爷。”
容湛示意他免礼,平淡地问:“有什么消息吗?”
夙远颔首:“太子派人暗中集结东郊的人马后,暂时没有动静,不知是否在等什么。”
“他应该是等清云的消息吧!”
容湛望向黑幕般的苍穹,目光深沉。
夙远继续说:“听说皇上的病情又反复,且性情大变,宫中人人自危。”
“他扬言要抓到沈姑娘和洛药王,将他们凌迟处死。”
病情反复是意料之外的事,他不听洛药王的话,反而相信李天师,这也是自食其果。
至少,洛药王虽然无心救他,但也不会害他。
可李天师觊觎的是南晋大好河山,是时刻想结束他性命的人。
至于要抓他们,那简直是痴人说梦!
性情突变,大概是希望太大,失望越大,以为自己可以长生不老,结果迎来的却是病情加剧。
这的确是很难接受吧!
“你飞鸽传书到千竹林,让他们都戒备起来,以防上京城中有变。”
夙远点头应允,“王爷,还有一件事。”
“说。”
“王丞相开始对付沈家了,现在太子妃失宠,柳国公离开上京,似乎眼见着太子大势已去。”
容湛清寒地说:“想怎么对付就怎么对付吧,沈家的事就不必禀报了。”
夙远怔愣片刻,随即恍然,沈家对沈千夏向来刻薄无情,他们不关心这事也是理所当然。
须臾,容湛淡淡吩咐:“清云若是到达北关,多留意她的行踪和所接触的人。”
“是,属下遵命。”夙远虽疑惑,可面对着他寒凉的样子,不敢多问。
“退下吧!”容湛朝他摆了摆手,挪回深不见底的眸光。
夙远领命后,迅速消失在夜色之中。
容湛返回屋内,将灯熄灭,轻轻躺下。
听着她均匀清浅的呼吸,也渐入梦乡。
翌日清晨,北关被薄冰裹着,在朝阳的映照下,熠熠生辉。
容湛一早便收到萧夙寒的信函,三日后在王宫举行北越王的生辰宴会。
虽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可这次也是接近北越王族很好的机会。
看过信后,他与司徒澈便出门了。
用过早膳,她与苏果闲聊着,就听见外面忽然有人嚷嚷着,寂静的院子顿时喧嚣。
争执声越来越大,声声传进屋子。
苏果冷着眼:“谁这么没有规矩?”
是啊,在北关,还能有敢在定北侯府这么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