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古尔薇格推开门,到了房间内,反而是灯光璀璨的。
凭借着超凡者对各种异常状态的感应,她第一时间便感应到了这件房间大小的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与外界空间有着一种截然不同的差距,虽然其中摆放的家具并不算少,可却仍是给人一种有些难受的、空空荡荡的感觉。
此时留声机中播放的碟片已经换成了轻柔而悠扬的纯音乐,在氤氲着的熏香气息、以及烟雾中,古尔薇格她终于找到了此行的目标。
那位正身陷在沙发之中的、康斯坦丁家的长子。
那位声名赫赫的奥利布里乌斯。
他已是三十来岁,正值中年,得益于老康斯坦丁与母亲的优良血统,同时继承了斯拉夫的灰血与波赫尤拉家的一点魔性之血,让他并不显老态,那张与巴萨罗谬极其相似、棱角分明而不失俊美的面孔上,可以说几乎找不到什么缺陷。
在他的身上,不仅有着一股子像沉淀多年的老酒般的成熟气质,还多了一股子比年轻时更加得体、轻易让人心生好感的风度,从此可见,也难怪他当年不曾收敛性子时,受到诸多贵族夫人们的喜爱,时常传出一些让人很是嫉妒的传闻。
嗯,或许唯一能证明他年龄的,只是肚子上那稍显柔和的线条,以及头顶已经开始后退的发际线。
在见到古尔薇格推开门后,他立刻起身相迎,温和道:“欢迎你的到来,古尔薇格小姐。”
“啊,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一次在私人场合这么见面。”他比划了一下:“在那一场古尔薇格家举办为你举办的生日宴会上我们见过的,当时你还是那么大,一直跟在你家那位老头子的身后,还有点怯生生的,没想到这么多年过来,现在居然……”
望着对方仍旧穿着满身漆黑甲胄的模样,他打趣了一下:“居然性格变化的这么大,开始喜欢起了这种装扮。”
这话要是放到别人嘴里肯定会被人当做是在阴阳怪气,可当从奥利布里乌斯嘴里说出来时,却给人以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不觉逾越。
古尔薇格能够感觉到,他这话确实是出自真心,没有掺杂一点虚伪。
“抱歉,因为一些小意外,这才没有提交拜帖便匆忙上门。”她淡淡的点了点头。
“这种小事还请无需在意,我出身的康斯坦丁家在我父亲之前向上溯及九代也不过只是平民,并不在意这些繁琐的礼仪。”奥利布里乌斯耸了耸肩,重新坐到了沙发上,并示意古尔薇格也坐。
“也是,现在是新党的时代了,贵族一称也早就成了某些守尸鬼的空谈。”
“不知……关于古尔薇格小姐此次特意上门的目的到底是为何?”奥利布里乌斯开门见山,问出了最为关键的问题。
“在去找钥匙时,我遇见了那位湛卢小姐。”对于对方干脆利落的态度,古尔薇格很是赞同,当即答道。
“出个价吧,不论是最直接的钱也好,还是什么特殊的要求也好,这把钥匙对我背后那位有很重要的意义,不可能轻易放弃。”
听到这个要求,虽然奥利布里乌斯早就有了一部分猜测,但在真正听完后还是顿时皱起了眉头,沉思了一下,道:“不知道古尔薇格小姐在说出这话时有没有了解过这把钥匙的故事,以及它的真正作用?”
在古尔薇格刚准备说话回答的时候,他先行按了按手,认真道:“先好好思考一下,等我讲完一些东西再告诉我。”
奥利布里乌斯在衣服的暗袋中摸出一张纸牌,按在了桌子上。
古尔薇格伸手结过,打开翻面,赫然便是象征着奥利布里乌斯在纸牌议会中身份与地位的一张“方块k”.
他坦诚道:“如你所见,除了在官方挂名外,我还暗中加入了一个叫做''纸牌议会''的隐秘组织,坐到了领袖之一的位置。”
“纸牌议会,正是在那场娄希殿下到来的欢迎宴会中,出手策划这场袭击的元凶……”
“重铸教会。”娄希在古尔薇格耳边指挥道:“直接向他说出这个词,试探一下他的反应。”
古尔薇格照做。
在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奥利布里乌斯很显然非常意外,旋即浮现些许明悟的神色,道:“唔,都知道这层了吗?是那位娄希殿下告诉你的?”
古尔薇格不答不语。
没有说话,但已表明了态度,于此,奥利布里乌斯重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省略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情吧。”
他起身走到火炉旁,他抓起一捧炉灰,洒在古尔薇格面前的桌面上,用手划出来几道大大小小的圆圈,指着其中三个小的,他道:“这个稍小的就是原来的重铸教会,这个稍大就是现在的纸牌议会,这个最大的就是议会的敌人,和那群旧党贵族有联系,和那位青颈者有联系的喰宴教团。”
奥利布里乌斯又指向那个包裹着所有圆形的大圆,道:“这个就是凯尔萨德地下残留的那个鬼东西,无论是否想要用它来实现某些目的,只要在这谭浑水中,便难以说于它无关。”
“喰宴教团、重铸教会、纸牌议会,还有背后真正操控这一切的新党旧党、人类史外的那两尊邪神,都无一例外的准备使用它完成某些其他人并不想看到的计划。”
“你也是如此?”古尔薇格突然问道。
“没错,我也是如此,正是为了这个鬼东西,我才想方设法混进了纸牌议会。”奥利布里乌斯坦然承认,神色有些复杂:“或许也只有那个把它封印在这里的教团,才不会贪图它所拥有的那份不可思议的力量。”
“你看,就连你背后那位波赫尤拉家的娄希殿下,不也照样是为了它的存在而千里迢迢赶赴过来的吗?”他摇了摇头,似是叹息,想到了某些事情。
这抹神色之色一闪而逝,旋即,奥利布里乌斯便恢复了寻常的神色。
“见笑了,我继续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