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走在竹林里的苏寒却抱歉地对濮阳宏浚道:“今日真是让兄长受委屈了。”
“这有什么可委屈的,人家毕竟是个亲王,摆个架子也无不可,你兄长就是一介平民,让他说两句,没什么的。”濮阳宏浚无所谓地笑道。
苏寒轻摇了下头的叹了口气:“原本他在我家殿下和我的印象里,只是个性格直,脾气冲的皇兄罢了,而且他也是我家殿下比较亲近的皇兄,可是自我们来到苍阙郡后,他所做的一些举动,已经让我们很不舒服了,而这次在望云城中相见后,他的行为,更让人失望。”
“呵呵……就这些?让你们想不明白了还是心里的这个坎儿过不去呀。”濮阳宏浚笑道。
“我还好,就是我家殿下,心情不是太好,他向来都挺看重亲情的,可是自先皇驾崩后,他就像一下失了所有的亲情,明明亲人还在,可他却一点都感觉不到温暖,除了算计,就是算计,一次次的失望让他的心境有了很大的变化,可真要让他快刀斩亲情的话,想来还是有些难的,而这次礼王的举止,再次让他失望了。”苏寒背着手,一边走,一边踢着脚前的石子,情绪也不高地道。
濮阳宏浚再苦扬了下嘴角的道:“这种事,谁遇到谁难受,就如我当时一样,再怎么说都是一族同宗之人,本是想着可以和平相处,可就是有人不想如此,当我决定斩断这些时,也是很难的,可我知道,我要再心软一次的话,只能让关心和爱护我的人,看到我的尸体了,那将会让他们伤心,而那些我原本想要亲近的人,却不会为我掉一滴眼泪,还会是一种除我而后快的感觉,不是吗。”
“兄长!”苏寒抬起头来看着他。
濮阳宏浚拍了下拍她的肩,温暖地笑道:“不必如此,现在我一点都没觉得难过,反是轻松,幸好当时听了你的话,不然,现在是谁在伤心还真说不准了,所以,殿下的事也是一样,先皇之事是殿下心中的一根刺,现在他已经知道了真相,必会让有罪之人付出代价,这是为人子的孝道,想来礼王也是如此的心境,不过在此事之后,会是什么样子,那殿下就得有考虑了,既然现在已经看明白了,就不要犹豫,是远离还是取而代之,都要有个决定才好。”
“我也这么想的,原本我是真的不想让他坐在那个所有人都认为至高无上的位置上,要知道,那个位置的权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重,一国重任哪有那么好挑,而且他非是个冷血无情的人,别看他对敌人不手软,可让他将刀挥向自家人的时候,他向来都是不忍的,就连当时在京城之地不尊重,连连害他的那两个混蛋侄子,他都没下过死手,可是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人,不狠心,不冷血,不无情,根本就治理不好一个国家,那满朝的文武百官根本不会听从的,再有一点,就是后宫里的女人,我是真怕,我适应不了,最后再因一些琐事与他闹脾气,让他厌烦我,疏离我的话,我会受不了的,我根本不会宫斗,那样的话,我还不如离开呢……”苏寒烦躁地摇头。
她再叹了口气的道:“可是真到那么一天,如果这圣秦国内真的无人可以上位的话,他也不得不挺身而出,来担下这个重任,而我所能做的,也只有支持。”
“不会的,这萧氏一族哪会那般不济,连个能当皇上的人都没有?就是看想不想了,要知道,殿下这一脉是出自先皇的,如果这一脉中再无他人可继位,也只能从其他旁支派系中去选了,不过怎么选,也不会出了萧氏血统就是了,会有办法的,想来,宸王也是不愿意的,真要被锁在了那个位置上,再想肆意地游历天下,可真就不能喽。”濮阳宏浚语气轻松的,笑着宽慰着她。
苏寒却撇了嘴角的道:“国事为重!”
“可我想他却是不愿意的,其实就是宸王殿下的能力,如果他真想要那个位置,早在先皇驾崩之时,无论谁在那个位置上,他都可以得到,可他没有,他一心所想的,不过就是想找出先皇驾崩的真相罢了,现在真把这圣秦给他的话,想来,他是不会要的。”濮阳宏浚背着双手,悠然地走在这竹间小路之上。
苏寒却快步的追上去的道:“要是万一呢?”
“没有什么万一的,如果真是无成人可用,不如就从小培养一下呗,你们从京城接回来的那个明王小殿下,不是还不错吗,身边也不是没能人,大家一起帮扶于他,将其培养成为一代明君不就行了,有那么难吗?”濮阳宏浚回头很不解地看着她。
如此简单的问题,怎么会难住这么精明的两口子的?
苏寒的眼睛眨了眨后,脸上也有了欣喜的笑意,她还真把这个小不点给忽略了,对呀,他可是名正言顺的亲王呢。
待两人从竹林里回来时,已经看到萧沐庭与古暮云已经坐在亭中的桌前喝起酒了。
“你们二位可有点不地道了,怎么不等我们回来一起喝呢!不过殿下竹林内的那栋竹楼可是很有意境的,不如咱们迁至那里如何。”濮阳宏浚很自然地提出自己的要求。
大家再移步到竹楼,当都喝了一杯酒后,濮阳宏浚这才从怀里拿出一张图纸来,递到了萧沐庭的面前。
“这里有一份十年前来自于京城的地形图,准确的来说,是关于在京城之内的暗道地形图,不知是否对你们此次的行动有用,先交与你,自行定夺吧。”
“十年前?还暗道!”苏寒惊讶得瞪大了眼。
濮阳宏浚得意的一笑:“对,圣秦现在的京城之地,原本在前朝之时是一位亲王的藩王之地,不过那可不是个光彩的地方,而是囚禁他的所在,这位藩王也是为了自保,所以才会在原本所居的殿内,开始兴修暗道,当时跟随在他身边的也有我族中之人,待到地道建成后,果然是派上了大用场,就在前朝那位皇上下旨赐死他之际,他带着家眷及随从,从那地道逃跑了,并放了一把火,将那宫殿给毁了。”
萧沐庭抬头看着他,举着手中的图纸:“可你刚才说,这是十年前的。”
“对,十年前,族内再次收到了这样一份图纸,此人自称是族中后人,只为完成祖辈的遗愿,将此图交了回来,只是当时的族中人根本没当回事,也就存放了起来,要不是因为此次你们要回京城,而我也是想到了上一任族长提到过此事,也找不出来,殿下最好派人先去探查一下,这十年里是否还是原本的样子,也免得到时走错了路。”濮阳宏浚对他点头道。
“你这是把家底都拿出来了,真行吗?不会被人说闲话吧。”苏寒担心的看着他。
“现在我是族长,拿不拿出来,送给谁都是本族长说了算,与他人何干!”濮阳宏浚很有底气地梗着脖子说道。
“我哥威武、够霸气,挺你!干!”苏寒举起杯来与他相碰一下后,一口饮尽杯中酒。
萧沐庭看向濮阳宏浚时,也是面带真诚的笑,目光闪动着感激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