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哲想了想,“如果真要感谢我的话……”
“雪莉必须跟我回去。”岑明深吸一口气,投向他的目光带着歉意,
“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她留在这里,难免会让岑夏受到池谨言威胁,等我把她带出来,就让你们在m国团聚。”
莫永哲的爱情才刚开始萌芽,就要被迫遭受异地恋,他心中的酸楚只能往肚子里咽,他知道就算他万般不愿,雪莉也会答应。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需要多久,或者你有什么计划?”
岑明神秘地不肯多说一句话,“只要你到时候按我说的去做,替我给夏夏传话就好。”
莫永哲无奈地叹了口气,“好吧,那我先送你去医院,岑夏一直沉睡毕竟不是好事,
如果能见见你,或许,她会有感觉,那种深层刺激疗法太过痛苦,每次看她我都于心不忍。”
想起岑夏治疗时的模样莫永哲一阵心痛,“听说池谨言打算将公司总部搬到这里,山顶的别墅正在改建,
如果岑夏还是醒不过来的话,他可能会带她去那里疗养。到时候,我们想要见她就难上加难了。”
岑明冷嘲道:“都已经这样了,他还不肯放过岑夏,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莫永哲摇了摇头,深慨池谨言的执着,庆幸道:“好在这次能还你清白!池谨言也不是一手遮天的。”
“清者自清,你要相信这一点。”
港城第一医院。
两人穿过安静的走廊,直达岑夏的病房,这一次池谨言并没有安排保镖守在门口。
“现在照顾岑夏的是他从别墅带来的保姆,我经常来,已经跟她十分相熟,很容易就能进去。”莫永哲低声对岑明说,随后轻轻开门,示意他进去。
岑明站在门口,盯着那半开的门许久,他能感觉到岑夏微弱的气息,令他的心脏抽痛,犹豫许久才肯迈动沉重的步伐走进去。
林姨看见岑明进门,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见莫永哲向她示意,她便微笑着点了点头,随着莫永哲走向里间。
屋内只剩下岑明,他瞧着岑夏安静的睡颜,小巧的鼻子上有一根筷子般粗细的管子,他不知道那是什么。
她依旧如从前那般模样艳丽,看得出池谨言的照顾还算过得去。
他颤抖着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颊,感受着切实的温度才让他的心有了阵阵暖意,眼眶不由得开始发红,止不住的心痛。
许久后他才坐在椅子上,温柔的双眸紧盯她的左手,抬起手臂却又不敢触碰。想起医生的话不由得一阵伤感。
岑明想要与她说说话,于是起身,走到她的右侧。
俯身贴近她的耳畔,轻声细语地告诉她:“夏夏,我要走了。”
他的言语满是柔情与不舍,带着隐隐的哀伤,
“但很快,我就会回来带你离开,你放心,这一次,你不需要再担忧,我会用万全的方法带你走。”
岑明直起身子,眼中满是眷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触碰她的左耳。
那双如墨的黑眸又紧锁她微红的双颊。
浓烈的深情似乎要将她吸入其中,深深烙印在心底。
心中的情感再无法自抑,“夏夏,你就像一颗种子,早已深深扎根在我心底。”
他轻声呢喃,无奈又迷茫,“我该拿你怎么办?明明还未曾离开,思念却已经在心底里蔓延,让我无法挪动脚步,只想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多想再停留片刻,一想到分离他的声音便开始颤抖,
“人生如此长,我时常望不到尽头,却又如此短,让我只记得你一人。”
“只要你能平安,我什么都可以不要,岑夏,其实……我多希望,我们能真正成为一家人,我是林朗,你只是岑夏。”
他复又贴近她的右耳,悄声说道:我会一直等你的目光落在我身上。”
说罢他在她脸颊印下轻轻一吻,缓缓直起身。
他知道岑夏无法听见他的倾诉,所以才敢毫无顾忌地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的眼里心里始终都只住着一个人,可她不属于自己。
她如暗夜高悬于天的明月,不敢思念,不敢亵渎。
即便如此他也想要心中的那颗种子向上生长。
莫永哲适时地打断了沉思的岑明,“该走了。”
他看了眼时间,“就算你说什么她也不能回答你。”
岑明苦笑,依旧深情凝望着岑夏,似是要将她融化,“她在我面前什么都不用说,就已胜过千言万语。”
即便如此,莫永哲还是想要将他拉走,他知道岑明对岑夏的心思。
爱这个字,不管什么年纪,只要沾上了就无法甩开。
虽有同情却也无可奈何,“好了,知道你痴情,以后有机会努力一把吧!”
岑明拉住他,“夏夏的左耳听不到,你要时常站在她右边小心跟她说话。”
莫永哲的心中猛地一震,他从未想过,这些年岑夏竟然承受了这么多的苦难。
他怔怔地看着岑明,只见他温柔地抚摸着岑夏的脸庞,声音低沉柔和,“夏夏,哥哥要走了,你一定要乖乖听话。”
他转过身去,不忍再去看这一幕,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
堂堂七尺男儿,在这一刻也忍不住眼眶微红。
两人都没有察觉到,岑夏那原本静止不动的指尖,微微地颤动了一下。
他俩走后,林姨缓缓走到岑夏身前,惊喜地发现了这一点,激动不已,赶忙掏出手机,拨通了池谨言的电话。
没过多久,池谨言急匆匆地出现在病房门口,脸上带着些许紧张与期待,快步走到岑夏面前。
林姨将岑明刚才所说的那番话,告诉了池谨言。
听完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在岑夏的左耳旁说了那么多天的话,她却始终没有任何反应。
原来,她一直用另一只耳朵在聆听这个世界。
他才惊觉自己对岑夏的所有都不了解。
林姨又说起,刚才岑夏的手刚才动了动。
这个消息让池谨言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他并没有像想象中那样感到开心。
心中的失落感渐渐转化成了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