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斐聿粗粗地穿好衣服,坐了起来:“活死人,就算唐堡主说得那些中毒的人?”
谢京墨也顺势拿过一张凳子坐他旁边。
“说起来,今天唐家堡到底发生什么了?”齐斐聿有些好奇,他今天一直在山上,还真不知道山下的情况。
谢京墨简单给他讲过唐家堡发生的事情。
“这么离奇吗?你说这次搞出这些事的人,会不会就是上次把唐初夏骗到庙里那伙人?”
“应该是吧,不是说是他的表哥?”谢京墨猜测道。
“他表哥?”齐斐聿想了想:“我记得现场有颗人头,忘记问是谁了。”
“改天去问问。”谢京墨对唐家堡的事不是很感兴趣。
齐斐聿无语看他一眼:“这么直白的问,应该不会告诉我们吧。”
“那就去问他的两个孩子。”谢京墨很快改口,好像算不得什么难题。
“啧啧啧。”齐斐聿摸摸下巴:“那我改天换个红衣裳使个美男计?”
谢京墨表情一变,委婉道:“我觉得唐初夏比较好开口。”
“有道理,可是唐初夏估计知道的没她姐姐多。”
“有道理。”谢京墨道:“不然我去帮你问。”
“你去?”齐斐聿怀疑地看他:“青木,你问得出来嘛?”
“这有何难?”谢京墨被他看得有些心虚。
齐斐聿认同地点点头:“这倒是,没什么难的。”
齐斐聿的衣服只松松垮垮地披在身上,胸前大片袒露在谢京墨眼前。
偏生他皮肤还不错,谢京墨总觉得那一片过分吸睛,他的眼神总被不经意吸引过去。
此刻齐斐聿正若有所思地看着他,谢京墨被他看得耳朵有些红,忽然起身,面不改色道:“我先回去睡了,明天再说。”
齐斐聿还有些困惑,他刚才是说什么惹得青木不快了嘛。
不过他还是招呼一句:“好呀,明天见。”
谢京墨没有回头接话,径直走出齐斐聿的房门。
正巧碰上客栈老板来给齐斐聿送热水,谢京墨板着脸点头和人打过招呼。
客栈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两位吵架了?
看那位谢谷主都面红耳赤的,吵得还挺激烈。
不过两位大人的事,不是他能过问的,他丝滑地转身,不送热水了。
大当家刚和谢谷主吵过架,他还是少在大当家眼前露脸为好。
齐斐聿又趴在床上,挥手灭掉桌上的灯,闭眼准备睡觉。
疼,胸口疼,齐斐聿不自觉将身体弓起来,企图减轻一点痛楚。
他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听到耳边似有一男一女在争吵。
“放过他吧,他不过是个无辜的孩子?”那个女人的语气里有无尽的无奈。
“无辜。”威严又冷漠地男声响起:“他占据了我儿的位置,哪里无辜。”
男声继续道:“他不过是个鸠占鹊巢的坏蛋,我皇室的血脉怎能被平民玷污。”
“你以为这点血脉他们真的想要嘛?”女人有点声嘶力竭。
“若阿资妹妹真那么稀罕你那点血脉,当初怎么会怀着孕都要离开。”
“她若愿意孩子回宫,怎么会这么多年不联系你,甚至躲着你。”
“他们都躲到青州去了,离皇城最远的地方了,你莫不是想把他们逼到南平去吗?”
不知是不是女人的话刺激到他了,男人极度愤怒:“你胡说,阿资不会远离我,她心里永远有我。”
“陛下。”女人的语气里满是悲伤:“阿资死了啊,被你的薄情害死了。”
“你现在还想害死她的儿子吗?”
“她还记得她曾经给孩子取的字吗?她说过,她要她的孩子自由健康的成长。”
“她在世间的念想就这么一个了,你真的这么狠心吗?狠心把她最后的念想困在这四方的牢笼中吗?”
女人最后已经是在哀求了,男人也终于沉默了。
许久,他才继续道:“把他送走,我不想见他。”
随后,他还不忘嘲讽女人道:“差点以为你真这么善良,这毒可是你亲自给这个小东西下的毒。”
“你也不过是为了自己儿子搞得这一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怕他回来抢你儿子皇位吧。”
“放心吧,我会如约让你儿子当太子的,不过你,以后少在我面前出现了。”
说完,脚步声逐渐远去,显然,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
齐斐聿觉得有一双手轻轻安抚自己,女人声音温柔响起:“没事了,孩子,谢谢你,帮了他。”
“我会帮你找个好去处的。”
齐斐聿拼命想睁眼,看到的却是一片漆黑。
耳边又响起一群小孩子的吵闹声。
“哦哦哦,小乞丐来咯,小乞丐。”
“我昨天看到他和野狗抢吃的啦,他也是小野狗。”
“我那天看到有老鼠在他床上,他就和小老鼠一样,他也是老鼠。”
心口的疼痛已经减轻了很多,齐斐聿感觉自己站在寒冷地街道上。
好饿,太饿了,他已经两天没吃饭了,父亲把钱都拿去买酒了,家里也没有吃的。
齐斐聿想要起身,去找点吃的,可是他却站不起来,看着自己撑在地上的小手。
齐斐聿有点疑惑,他怎么变小了,他回到小时候了?
好冷啊,他抬起手放在嘴边不停的哈气,希望能让自己暖和点,却一点用没有。
他哈出的好像也是冷气,又冷又饿,他觉得自己一刻都撑不下去了。
他又开始不停摩擦双手,终于有了点作用,手开始一点点的暖和起来。
耳边有个温柔的声音在叫着自己,却听不清喊的是什么。
我叫什么呢?齐斐聿有些疑惑,他好像忘了自己的名字。
他屏住呼吸,想听清楚声音到底在说什么。
“齐斐聿。”
“齐斐聿,快醒醒。”
“齐斐聿。”
是了,我叫齐斐聿。
齐斐聿猛地睁开眼,从噩梦里醒了过来,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