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书冉迫不及待点头如捣蒜,陆容璋失笑,穿上靴子离开。
好不容易等陆容璋走掉,陈世霄一骨碌从床底爬出来,他来不及拍净身上灰尘,就往季书冉身上扑过去。
“书冉,你怎样?陆容璋那个伪君子日日都这样猥亵你?!”陈世霄抓住季书冉的肩膀左查右看。
季书冉任由他摆弄自己,摇头说:“皇上政务繁忙,哪有功夫流连后宫,今天也是正好被你遇着。”
确认季书冉身上没有过分暧昧的爱痕,陈世霄才稍稍安心,又慌忙问:“你真要与他成婚?“
“当今圣上,想迎娶男子入主中宫,哪那么容易,那些死板的老臣就够他喝一壶的。“季书冉道。
此话有理,陈世霄这才摆正颜色抱住他,“你照顾好自己,我要走了,有机会我会多来看你。”
季书冉拍拍他的脑袋,急声安抚道:“你快些离宫,待会陆容璋还要回来。还有,他如今乃是皇帝,你待他尊重些。”
“我知道了。”
话音落下,陈世霄却不急于一时离开。
他犹豫好些时候,似乎才下定决心,侧头在季书冉的脖颈间落下一吻。
他面上骤红,快行两步翻过窗户,消失于茫茫夜色。
圣旨无恙,如今最要紧的事,是要稳住姑姑腹中龙嗣,保住先帝的遗腹子,绝不能叫陆容璋发现端倪。
次日早朝,陆容璋一袭龙袍,正襟危坐,堂下众卿例行公事,禀报近日国事。
“诸位爱卿可还有本上奏?”陆容璋的手在龙椅上轻点,抬眉张目,便生威仪,问道。
一位打着仙鹤补子的青袍老臣上前,山羊须花白,神色却是清明朗朗,“陛下,臣有本要奏。“
太师胡文昭,身边紧跟着站着首辅张维善。
看见这二位老臣,陆容璋脸色微变,拉下脸,“不准奏。“
胡文昭眼睛瞪起,“陛下,今日您不准奏,臣也要奏!”
“既然朕的话没用,胡太师又何苦多嘴问朕。”陆容璋不置可否,曲起手托住脸,等他后话。
胡文昭说:“陛下,后宫空置……”
陆容璋截断他的话道:“后宫何时空置?坤宁宫不是有主了?”
“男子!男子!那是男子!男人怎能入主中宫,如何为陛下您开枝散叶!”胡文昭气得发须狂颤。
陆容璋恍然顿悟,顺着他的话说:“胡太师所言甚是,那不如广寻药方,如何能让男人产子,岂不是两全其美?”
胡文昭被陆容璋气的说不出话来,半天喘不上气。
张维善立刻上前扶住他的身子,为他顺气。
“陛下,你!你!你……”胡文昭指着陆容璋的鼻子,说不了话,他一扭头,把怒气发在季淮昌身上,“季大人,这也算是您家事了,您可有话要说?”
季淮昌猝不及防被他点名,埋头上前,恭谨道:“犬子承蒙圣上厚爱,微臣与有荣焉。”
前几天提及此事,季淮昌还老脸通红,羞于启齿。
如今不知道从哪学来的厚脸皮,倒是死猪不怕开水烫起来!
胡文昭更是气急,直接把怀里的笏扔在地上,“你们季家这是要毁了我大雍吗!”
陆容璋在龙椅上给季淮昌帮腔,“胡太师,如今季卿乃是皇亲国戚,您也给朕三份薄面,待朕的岳丈客气些。
而且,朕今日要宣布件事,朕要与皇后择吉成婚。”
“什么!这怎么行!陛下您当真要迎娶男子入主中宫!”胡文昭大喘粗气,满脸不可置信。
朝堂上纷争四起,张维善见时机成熟,也出来打圆场。
“陛下,您就是一时气昏头,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再说您便是再宠爱季…御史,也应该为我国皇嗣考虑。”张维善道。
陆容璋抬眸道:“其一,这不是疯话,而是圣旨。其二,张首辅如此执着于叫朕选妃,是否心中已有人选?”
张维善跪下朗声道:“回禀陛下,家中小女采棠,年已二八,性温顺,姿容清秀。”
无独有偶,一时间,无数大臣纷纷下跪举荐家中闺女,或是表亲侄女。
他们显然都受了张维善撺掇,要不然也不会拿这内务府的私事,放在朝堂上说。
众人有备而来,陆容璋反而冷开笑颜。
“好啊,那就选秀吧。”陆容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