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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二章 吨吨吨吨吨

    绿色音韵形成的大剑仙翩翩起舞,手中剑气闪动,夹带着滚滚的风雷之势,蓦然间向着胡言一指。


    虽然那并非是真正的纯钧宝剑,但神音雅律专门克制这阴邪之声,胡言顿觉一阵音波赫然而至,其中凛凛神威,催人奋进从善,弃恶如流。胡言大呼不好,这小厮竟然想劝服我弃恶从善,怎么能中了他的道道。


    他举起手中鬼头箸,两个小鬼头在空中瑟瑟发抖,但觉此二物恐怕难以迎那纯钧剑光其锋芒,一遭便毁了,还是有点可惜,胡言略略一沉思,仓促间,心思斗转,端起那屙过的铜爵,来抵挡正音之剑光。


    神音雅律化作的诗仙手中之剑,一剑斩在那铜爵之上,金色水纹为之一荡漾,蓬出来满天腥臊之雾,乱若牛毛细雨从天而降。


    那空中大剑仙乃是由神音和着王信的绿色氤氲汇聚而成,最喜正气,虽说不畏惧阴邪之音,但却是最厌那污秽之物,怕被脏了身子,慌忙中弃剑疾走。


    王信见此诗甚为豪迈大气,便又重新朗吟了一遍,此刻手中正按着那琴瑟,吟诵到那“十步斩一魔,千里不留行。”之时,此时应该正是那音律所化剑仙,斩杀众魔之时,谁道那神琴忽然弦涩声哑,想弹也弹不顺,自己喉咙也有些干哑,想吟又吟不出。


    王信一惊,抬头观望,但见大诗仙早已经弃了纯钧宝剑,双袖掩面,躲在一隅,只是手里还剩了一个葫芦而已,而且神形在不断的虚化,直到散落在四下里。


    王信方才一心弹琴吟诵,是以对胡言漾溺一事,不知所以,但听那邪音诡声倒也不甚强悍,未必是他所弹奏的正音对手。


    他正自胡乱猜度,忽然嗅到空气中一阵腥臊之气。


    不需思量,必然是胡言那老匹夫,用了歪门邪道,不知从什么地方取来这腥臊之物。


    “好你个胡言,竟然用此下三滥的手段,看我如何对付你。”王信正好是兴之所至,此番弹奏弹到激昂,他本来对音律一窍不通,偏偏此是上古神琴,似乎能与人心意相通一般,将他心中所想,尽皆化成音符。


    “正是某家酣畅快意胸胆尚开张之时,此刻直欲上青天去揽明月,哈哈哈哈哈,容某家再弹奏一首水调歌头。”


    王信把手放在琴瑟的弦上,虽然是弹的久了,手指有些痛,但是他似乎也体会到了琴瑟这一门的乐趣。只是他不知道现在正殿的胡言是多么的难受。


    这一番箸爵斗琴瑟,从入夜开始,此刻已近黎明,这叮叮当当的敲了一晚上,脸也跟着抖了一晚上,面上也跟着浮肿了,再加上饥饿困倦,胡言真想走到后殿去说声:“树神老兄,算你厉害,老夫熬不过你,容老夫回去和四宫七院八十三嫔妃热络热络,然后再饱餐战饭,睡个一天一夜,之后再约个宽绰的地方再战。”


    但是胡言老贱巨猾,他知道此时王信的处境也不会比自己强,一夜不食不寝,被我们如此一百多号人围攻,料定也是强弩之末,两个实力相近的人,战斗初期,或许还有些偶然的发生,到了大战后期,完全凭借的实力和耐心,我老人家再坚持坚持,老鹞鹰不信熬不过他这个小鸡仔。


    想到此处,他老眉一挑,又想出一条邪计,心道:“方才老夫屙溺如银,颇有一定奇效。若老夫屙矢如金,那必然更有惊喜的收获。”


    胡言想到做到,立刻解了兽皮带,褪下吏裤,蹲在爵上。


    众侍卫不解其意,心道:“胡大人真是懒驴上套,连矢带溺。”虽然恶心,但也没得办法,好在他们罩得严严实实,观感和味觉都差了一些。


    胡言在此做些腌臜事情,王信可不知晓,他一心弹奏自己的琴瑟。凛凛的正气从琴瑟之声和王信的朗朗吟喝中迸发而出,又一团翠绿色氤氲化作人形,飘到天空之上,此时天空中的形象不再是那个执剑捧着酒芦的诗仙剑仙,而是一个提壶执杯而饮的大书生,意气风发,举止豪迈。


    王信此时才明白,原来那琴瑟并非凡物,琴瑟之音所化神形,都符合相由心生之理,原来此刻王信心中正自酝酿铁冠道人的水调歌头,故此轻轻拨动那琴瑟,琴瑟之音中便显出了铁冠道人那风姿流韵之形,又加已王信身体内的滚滚能量喷薄而出,就化成了如此一个翠绿色的氤氲人形。


    此刻王信心知此物是神琴,心下信心更加十足,他衣袖一抖,拳头扫过琴瑟,五指弹在琴弦之上,随着铮铮之音,慷慨吟道: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前半阙高傲豪放,尽是起舞问天之句。那天上的氤氲的大书生,也随着飘飘而舞,频频举樽向月。


    “铮、铮铮、铮铮、铮......”一段琴声拂过,又是那下半阙: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这后半阙不似上半阙那样飘洒自若,反倒是有些和蔼轻柔,娓娓道来之意境。那空中神音雅律结成的大书生,提着酒壶,自斟了一樽。


    王信情之所至,突然喝道:“一樽醍醐酒,为汝解忧愁。”


    那书生所提酒樽陡然间放大百倍,猛的向着胡言醍醐灌顶而来。


    ......


    此刻的胡言,还在哼哼唧唧的屙矢,原本他肠胃蠕动便不甚好,加上熬了一夜,费了不少口水汗水,此时体内水分尽失去,是故才干燥不已,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屙出一半来。但觉身后绿色光芒罩来,吓得他一愕之间,五脏六腑收缩,将那半截又抝了回去。


    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忙提起吏裤,转过身来,慌乱中但见天上绿色氤氲中,一个由神音雅律幻化而出的,高大威猛书生,提着酒樽向他扑然而至。


    胡言手中别无器物,那一对小鬼头箸,不知道放在何处,眼前只有一物,是他方才作为屙器的汤爵,他鬼使神差间将那个汤爵举起,心中无限崇拜之情溢于言表:


    “在下胡言,腆居中州庙堂之上,不晓得天下还有此般潇洒风流人物,胡老儿心下佩服不已,无以言表,愿干下此爵黄汤,以证钦慕之情。”


    空中的绿意冉冉的铁冠道人,正欲将从手中酒樽扣下,没料到却让胡言自家抢了个先,他举起铜爵,道一声:“我干了。”便“吨吨吨吨吨吨”一饮而下。


    “啊!”“此黄汤味道甚冲鼻喉,果然粳米黄汤,味道鲜咸。”胡言在空中倒置铜爵,意思是一饮而尽,丝毫未剩。


    “咯......咯!”一个酒咯涌来上来。


    “噗!”一种生化类型复杂的气体,喷向空中的铁冠道人,那氤氲所化神形,本来见到胡言饮下那黄橙橙的流体,就已经惊愕不已,此时又受到如此强烈的生化攻击,顿时弯腰大呕,神形也渐渐崩溃。


    后殿内弹奏的王信,随即便感应到,肠胃跟着一阵翻腾,幸好他昨夜没有再进食。他心道这胡言的手段果然太高明了,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老狐狸,不是一般的狡诈。


    “这让该如何是好啊?”王信陷于沉思,忽然想到,月映绮罗公主去寻找出路,走了很久,怎么现在还没有回来。这古楼旧殿,难免会遇到一些蹊跷诡秘之事。心道:“真不该让她独自去寻。”顿时后悔不已。


    正殿的胡言见那大书生已经消散,他吧嗒吧嗒嘴,但觉这味道奇怪的很,暗自揣摩了半天,终究是因为熬了一夜,大脑反应迟钝,没有想出所以然来。


    过了片刻,他忽然惊叫道:“你们,谁口渴,饮了我那一爵之溺。”带着面罩的众侍卫们尽皆呜呜呜的摇头。


    这时外面的老胡言,甜了甜嘴唇,感觉各种滋味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谁料他思忖片刻,不但不怒,反倒喜上眉梢。


    他拍拍肚腹,空空荡荡,连方才刚饮下的那一爵,也早已经被消化了。他抬起头来,看向众侍卫,眼中闪过兴奋之光彩。他示意众侍卫摘下面罩后,指着一个四方的大鼎道:


    “你们,你们,每人都给我屙、屙、屙、屙、屙、屙满这个四方大鼎为止。”


    众侍卫不想屙,有一个年轻一点的稍微愣实的侍卫道:“胡大人,这四方大鼎是圣器,我们怎么能在这里屙,小人不敢啊。”


    胡言反手抽了他两个嘴巴,一把扯下他的兽皮带。


    “就你先给老子屙,屙、屙、屙、屙满了为止,回手又抽了他两兽皮带。”


    “是!”


    那侍卫站在大鼎前,面目狰狞,咬牙切齿,哼哼咧咧的使了半天力气,但觉肚腹下一阵阵火辣辣的感觉让人痛不欲生。他一夜滴水未进,哪能屙出来啊。


    胡言看着大怒不已,拿起兽皮腰带狠狠的抽打了几十下,那侍卫被打得干脆倒在地上不起。


    “窝囊废,不争气的家伙,你们这些蠢货就没有一个有尿的么?”


    众侍卫被怒视,顿时各个低头,不敢大声言语。


    “去,给我继续屙,快,屙不出的话,都得给我死。”


    众侍卫闻听,不敢不动,都纷纷到那大鼎之前去使出吃奶的力气。


    重罚之下真有勇夫,有几个肚大的,偏偏带着头,哗哗哗的屙了出来,众侍卫得到了鼓舞,放松一下心情,多多少少都有了一点成果。连方才倒在地上的那位,也站起来,强强的挤出来几点,在胡言大人面前晃了晃,获得了胡言大人的点头赞许。


    “人多力量大,干啥不害怕,你一滴,我两滴,点点滴滴漫过坝。”一百多号人,不一会就将四方大鼎浇了半饱。


    胡言让过众人,看着金橙橙,泛着泡沫的战利品,满眼喜色。他俯下身在鼎内深深的吸了一口。


    “太棒了,就是这个口未的。”


    他直起腰身,狠狠的拍了拍大鼎边沿,大声道:“中州那句民谚说的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胡言亦是如此,难做无屙之法,又有民谚曰‘春雨贵如油’,谁知道我一大鼎这东西可是贵过油,贵过金子。”


    他赞赏之后又俯下身,吸了一口气。站起来时,顿时意气风发,斗志昂扬。


    “来,小的们,都给我得寸进尺,每人往前再进一尺。”


    众侍卫都随着他,推拿着各种祭器,拎着敲得变形的腐骨锤子,各个往前挪了一尺左右。


    ......


    此时王信正在思虑曲子,外面众人的古怪行为,他心知肚明,但是苦于无力干预。看来此番各种好手段用尽,也抵不住胡言的污秽大法,想是他那个“胡言乱语吞天覆地”大法,本来就是一个阴邪之术,若加之各种污秽手段作为辅助,无疑是功力大增。


    这事情就仿佛用肥肠沾着臭豆腐汤,就着榴莲吃,功力陡然间加大三层,三重功力,回味无穷。这岂是寻常人能受的了的。


    想到此处,可恨自己平时不努力,老大徒伤悲,再弹恁个曲子也不顶用,或许那个曲子还可以试一试,就是自己平素常常念叨的,辛前辈的词,对就是那首,先试一试吧,王信十指头抚琴弦,先奏响一段前奏,来让自己先进入状态:“铮铮铮铮铮......”


    琴弦响过,王信顿时忘了方才战败的挫败感,心情又回到那种悲壮,西风漫卷,黄沙乱舞的情境之中,但觉的周遭都是满座衣冠如清冷白雪的壮士,他们即将在萧萧瑟瑟的易水边,告诉故人,此行他们的任务就是杀。


    杀.....杀.....杀......


    绿树听鹈鴂。更那堪、鹧鸪声住,杜鹃声切。啼到春归无寻处,苦恨芳菲都歇。算未抵、人间离别。马上琵琶关塞黑,更长门、翠辇辞金阙。看燕燕,送归妾。


    “铮铮铮铮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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