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锦心如鼓锤,一颗心紧张的提到了嗓子眼,生怕那人会过来。
「她可是皇后的养女,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另一个人如此说道。
「呸,什么养女,一个养女能比得上皇后娘娘的亲儿子,太子殿下都被她气的吐血昏厥了,皇后娘娘不判她死刑便是皇后娘娘仁慈了。」那人鄙夷的说道。
他又往阿锦这边看了一眼,眸光里的邪念少了些,反倒是充满了愤然之色。
随后他担忧道:「也不知太子殿下何时能醒来。」
「太子殿下宅心仁厚,心繫百姓,且礼贤下士,谦润有礼,乃是一位贤明之人,皇天在上,会保佑太子殿下平安的。」另一个人亦是担忧道。
「太子殿下要是醒不过来了,老子便是搭上这一条命也要弄死这个她!」
阿锦已经听不见他们的声音了,她耳边萦绕着那句「太子殿下都被她气的吐血昏厥了。」
阿锦跌落在地上,怎么会呢,她明明什么都没做啊。
阿兄那般温和的人怎么会被她气吐血,她这些日子除了出宫见了几次林折玉,便是在宫里绣嫁衣,这些事怎么会气到阿兄呢,阿锦的脑子里一片混乱,似是有一团乱麻缠上了阿锦的脖子,让阿锦透不过气来。
慾念依旧不断侵袭着阿锦,阿锦只能死死的咬着牙,趁着稍微清醒之际拔下了自己头上的簪子,朝自己的胳膊刺了下去,阿锦用了些力道,细嫩的胳膊当即见了血。
血液的流逝让阿锦保持清醒,她深吸了几口气,顾不得害怕,她沖那二人喊道:「我要见皇后娘娘,我要见皇后娘娘!」
方才那个愤愤的官兵听见喊声朝阿锦走了过来,看向阿锦时,他的眼神依旧是□□裸的邪欲,阿锦用大氅将自己掩住,沖他道:「我要见皇后娘娘!」阿锦重复着这一句。
那人居高临下的看着阿锦,道:「皇后娘娘正在看顾太子殿下,来见你这个罪人做什么。」
「你用计谋害太子,若是太子殿下出了事,你死一百次都不为过,我劝你消停些,祈祷太子殿下赶快醒来,不然你脖子上的脑袋就别想着要了。」说罢,他不在多看阿锦一眼,转身走了。
谋害太子四个字砸在阿锦的心上,她眼神里闪过片刻迷茫,她何时谋害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那样好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去谋害他。
血液逐渐流逝,阿锦的意识也逐渐消散……
翌日,金色的暖阳撒在阿锦的脸上,她仰面躺在榻上,好看的眉毛紧紧的皱着,似是睡得极不安稳。
她面色泛白,嘴唇无一丝血色,露在外面的那截手臂上裹着白布,一副气血消耗过度的虚弱模样。
三秋悄声进来,见阿锦还睡着,她望着阿锦白嫩的面庞,轻轻的嘆了一口气。
即便声音很低,可阿锦还是被惊醒了,她喃喃喊道:「我没有谋害太子!」语气坚定,只是声音微弱,有些气力不足。
阿锦徐徐睁开眼睛,看见眼前的景象她愣了一瞬,眼神里闪过茫然,只见眼前的景象很是陌生,不是她在宫中的寝殿,亦不是冰冷的牢房。
「小主子,您终于醒了,饿了没有?有没有感觉哪里不适?」三秋的声音在阿锦耳侧响起。
看到三秋,阿锦心里定了定,她急迫的抓住三秋的手疑惑问道:「这是哪里?」
「太子府。」三秋回道。
阿锦坐起身,微微皱起眉,道:「太子府?我怎么会在这里,他们说阿兄被我气吐血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三秋看着这般神情的阿锦眼中闪过不忍,沉默片刻道:「雪团跑进了东宫咬坏了北塞舆图,太子一气之下吐血昏厥了。」
近期北塞蛮人频频进犯,太子正准备亲去塞北平定战乱,在这般紧要关头,北塞舆图却被一只猫给毁了。
阿锦的心沉入谷低,眉眼间皆是焦急和担忧之色,她问道:「阿兄呢,他现下如何?」
「太子殿下还未醒。」
阿锦紧紧的抓着身下的被褥,眸子里闪过片刻的恍惚,她看着三秋欲言又止的模样哑然道:「皇上准备如何惩罚我?」
此事非同小可,阿锦心知,出了这样的事情,皇上定不会轻易饶恕自己。
「皇上本意将您关在天牢中,等太子醒来再做决定,是皇后娘娘在皇上面前求了情,将您放了出来。」
「只不过钦天监连夜上书,说您若被册封为公主恐对太子不利,且若以公主的身份留在宫中会对衡国的运势有损,皇上便下令让您永不得进宫。」
「且皇后娘娘留令,让小主子醒了就去太子寝殿前罚跪两个时辰以示惩戒。」
……
第5章
冬日的廊檐上结满了冰霜,皑皑白雪铺了满地,一脚踩进去便留下了深深的雪印子。
凌冽的寒风卷扬飘过,鹅毛般的雪花纷纷扬扬落至庭院,尖锐的冰锥悬在屋檐下,好似下一瞬便会砸下来。
深深庭院里,身骨纤细的阿锦跪在斜阶前,身前是紧闭的房门。
阿锦柳眉杏眼,容貌昳丽,身着一袭月白色罗裙,肌肤欺霜赛雪,跪于天地间,浑然与漫天雪色融为一体。
寒风吹打枝头,将红梅上堆积的白雪吹落,片片雪花落进阿锦白皙的脖颈,寒意无休止般侵袭着那摇摇欲坠的单薄身影。